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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不是,太可愛了一點?」

佇足在琳瑯滿目的貨架前,寡歡男人淺勾弧彎,不太認真考慮著要不要打青年回票?

模具雖是依個人喜好挑選,不過對象是乾的話…。

離一向憑藉靈感運作,他鄭重其事地頷首,同時將餅乾模具放進庚手中的購物籃裡頭,連同其他材料,一塊兒結帳。

男人微笑緘默,他只是技術指導,技巧層面外的一切,無須自己傾注心力關切。

臨離之際,庚把始終提著的雪白描金漂亮紙盒遞了上去,權充青年今日茶點組合。

裡頭有摻了威士忌的藍莓深巧克力塔,添加蘭姆酒之無花果磅蛋糕,以及白蘭地百香果塔與梅酒抹茶塔。

每一種品項都帶著醇酒口感,是溫厚男人不欲言說的體貼。

「Kanoe,最喜歡你了。」

表情無喜無悲,紅玉色瞳眸裡,眨著淺淡到極致的歡喜波瀾。稍有不慎,便要漏看了。

青年隨時隨地掛在嘴邊傾瀉的好感,只因,對象不是他無法具體描繪在乎形狀,那個驕對天下英雄競折腰的男人。

「我想,這話你還是留著對乾訴說吧,Hanare。讓丁聽了,鬧起脾氣來,可不容易安撫。」

正經八百的庚,一臉嚴肅地吐露最淘氣之玩笑話。聞言,離輕笑出聲,心血來潮,張臂抱了上去。

返家時,乾的宅子沒有點燈。

緩緩過濾著男人給予的隻字片語,今個兒咖啡店的服務人員是稻見一個人獨挑大樑,乾上哪兒去了呢?

擁有自己獨特步調,青年並不急於尋找男人身影。當他如入無人之境,理直氣壯闖入乾臥房時,透過搖曳疏橫竹簾灑落的光影,一盞燒酎,一只把玩的南紅瑪瑙手鍊,無聲訴說相思本是無憑語,莫向花箋費淚行。

「乾,你在家?」

室內焚燃薰香,味道類似盛開之金木樨飄香;眼前景象,使離想起月夜下輕盈翔墜之松針,一隨雨露匯潦,載浮載沉細絲纖纖,朦朧眼前景象。

「你現在才注意到啊,Hanare;過來吧。」

噙著邪佞笑容,身著鐵灰針織衫,隨興把自己融合在沙發上作為大型裝飾品的乾,努努下頷,命令中,帶有玩味與傲慢。

不甚在意男人態度,青年從善如流落坐對方身畔。那一剎那,夾帶濃厚酒香的親吻,就這麼欺了上來,蠻橫地不許人拒絕。

「Inui,吃醋了?」

緋色眼眸,漣漪不興,他順著直覺落下結論,縱然乾利用身形把自己困在溫熱軀體與皮革沙發之間。

在男人正面回應之前,離反把對方推倒,居高臨下瞅著臉上邪肆笑意不曾變質的那個人。

青年俯身,噙上一口乾飲用過,猶帶葡萄水果甜香,卻是熱辣辣的酒水,直接壓向男人的相應位置。

那是一個離少有的,略顯強橫的吻。垂落之鴉色長髮,有意無意,撫過乾裸露的肌膚,形成某種暗示。

翡翠色瞳子,眨著懶洋洋之新月,等待與自己親暱相貼的青年,讓他為之驚艷。

「我喜歡庚,也喜歡辰,但是,只想對你這麼做。」

突如其來被清晰之輪廓,是離正面檢視自己心意的遲來答覆。

「你這個平時又呆又笨的小子,不怕幹這種勾當,辰那傢伙不高興嗎?」

薄唇淺描玩興,乾伸臂越過滑順烏絲環住青年脖頸,大掌就這麼貼著離俊秀臉容,來回撫摸。

嗓音裡赤裸裸的低啞,是他不想再忍的一面真實。

「我不說,辰不會追問,不然,還有稻見可以幫忙,無論如何,他不會對Shin坐視不管。Inui,你對我,不是一直存在著類似的慾望?」

那是一種陳述天氣很好的語調,不摻雜個人好惡。他曾不經意撞見,在稻見纏綿擁抱中,艷麗綻放的年輕王者…。

猶若落雪之黃昏,那樣懾人心魄的美,離,輕輕別開自己目光。

骨感修長的指,輕而易舉勾落了男人脖上晃樣金屬鈴鐺鍊墜,接著,撫上不帶一絲贅肉之精實腰際,挑起柔軟針織布料,直接將乾上半身剝個一絲不掛。

當青年連自己隨身攜帶之狗尾巴掛件也褪除,並解開牛仔褲褲頭之際,男人慵懶笑了笑,按住離動作麻利的手。

「Hanare,再繼續點火,我可沒有輕易放過你的打算哦。」

伸舌,以極其挑逗方式,刷過離圓潤指尖。青年不習慣無預警掠過骨血的癢麻感,忍不住,縮了縮身子。

見狀,低聲輕笑的嗓音,是乾嘶啞靈魂之重量。

男人的確對女孩子出手飛快,然而,他記得自己答應過辰什麼,不容反悔。

維持著衣衫不整,東床坦腹地灑脫模樣,乾坐起身,一把拉過離白皙腕骨,將南紅瑪瑙手鍊套了過去。

完整的圓,圈住他的心,等青年承認這份驕傲。

「喂,在你眼中的我,是如何玩世不恭的輕浮樣貌?」

以逗弄人之語調,漫不經心調侃離,在對方雙頰微微泛著一層淡淡粉色之際,轉身,將青年抱入懷裡。

掌心貼在離的背脊上,一下一下拍撫著。他不常這麼做,也不常抱著青年,總是饒富興味還爆雙臂,旁觀年輕王者被像個布娃娃一樣摟著。

他們的辰,可謂嬌小可愛,尤其在庚面前。

「乾?」

沒有跟上男人跳躍式思考速度,青年不太確定地反手相擁,發出了珠玉鋃鐺相撞之清脆顫音,以及,一個無意義單音。

「要不要喝太妃糖拿鐵?Kanoe那傢伙,不可能讓你空手而回。」

若無其事地壓制悄悄滲出的一絲黑水,庚是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,他實在很難發作啊。

霧裡看花之遊戲,究竟是誰的不可承受之輕?

「要。」

晶亮亮的期待眼神,只若初見。離吃點心的時候那麼香,他啊,忍不住想多看青年饜足的神情幾眼。

乾不在乎自己目前的穿著,亂七八糟,甚至連褲頭都懶得扣,他就這麼晃到開放式廚房,煮水磨豆。

離不曉得何時靠了過來,從身後摟抱住男人,乾身高不及對方,正好,讓青年下頷抵著赤裸肩胛。

他沒有問,離目前得到什麼樣的靈感,當青年軟軟銜住髮絲底下之耳骨吮吻時,乾十分平靜地接受了。

乾睜開翠綠雙眼的那一刻,不怎麼意外自己又被酣夢正甜的青年撈進懷裡,好好抱著。

離留下夜宿的隔天,這大概成為一種常態和慣性。

懶漫地勾起弧度綻開在嘴角,暫時缺乏離開對方身畔意圖的男人,就這麼近距離觀察起一張溢著稚氣與天真的容顏。

凝視某只賴床白倉鼠好多年的乾,雖說一路情義相挺,卻改不掉自己想戲弄年輕王者的習慣;面對離的話,他…。

腦海裡,一層一層描摹接下來節慶限定之季節性甜點。男人默默想著把自家學弟紮綁上緞帶再送給辰當禮物的可能性。

天曉得他的兄弟如此迷戀那個缺神經的小子,簡直讓人嘆為觀止。

放棄讓自己心驚肉跳的無解難題,決定好大致方向後,乾懷抱過分愉悅之黑色心思,給庚打電話。

一大清早,接電話的人絕對是自己生理厭惡的丁哥哥。鈴聲響不到三秒,乾各種鄙夷的那個男人,果然如預期地按下接聽鍵。

『擾人清夢的你,發什麼神經啊?』

摟抱著還蜷縮在自個兒臂彎裡沉睡的庚,丁非常不爽地諷刺,連基本的表面禮儀都顧不上。

『沒什麼。』

輕描淡寫的一句話,是男人的刻意挑釁。不甘示弱的”未”少東,乾脆,一腳狠踩對方痛處,讓人連喊痛餘地也無。

『說吧,離那小子又對庚做了什麼,迫使你需要一早就打來跟我哭訴?又親在一塊兒啦?』

滿不在乎地諷刺,即使,自己同樣因此感到鮮血淋漓。

太過驕傲而相似的兩個人,誰也不願意先認輸,節日嶄新的企劃案,不過一種逃避宣洩之出口。

「我沒有親吻Kanoe。」

不知何時轉醒之青年,眨巴著不帶情緒起伏的朱紅眸子,淡然否認。他緊緊地抱住乾,彷彿想將男人揉進自己骨血裡頭似的,抱得對方發疼。

「我總是認定一點後就猛衝,而且有時會出乎意料的順利,庚一直很好,Inui,我是不是…搞砸了?

沒有,顧慮到你的心情?」

秀緻五官堆疊皺凝,遣詞用字經常性沒頭沒腦的離,一字一句,低訴著男人某種程度上之幽微隱痛。

「呆愣愣的你哦,還曉得我會心痛啊。既然如此,想怎麼補償我?」

打蛇隨棍上,男人問得十分狡猾。乾不需要青年特地改變什麼,寵著與自己存在劇烈年齡差的離,是他心甘情願。

「唔,你好像什麼都不缺。」

「說你傻還真的傻,Hanare。你啊,只要記得看著我,瞳孔中倒映的情人模樣,必然是我,明白嗎?」

屈指輕彈青年光裸額心,男人露出了好戰的、不服輸的高傲笑容;離吃痛之餘,咧開春水映梨花的純粹笑意,再度,抱緊了乾。

「Inui,我想吃草莓塔。」

像在磨蹭小動物,青年將下頷抵在男人紫黑髮旋間,愉快地蹭上好一陣子,幾乎,把對方一根不屈不撓挺立的呆毛都給壓彎了。

乾暗自腹誹辰毫無天良的溺愛行徑,倒是,相當認命。

「真是的,就心心念念你的點心,等等弄個雕花水果塔給你。」

精明腦袋,轉啊轉地要給青年製作什麼樣繁複精緻的甜品,乾可不允許自己,作出不如庚之糕點。

他要端給離的,一定要是最好的。

伴隨著珠翠撞擊的悅耳聲響,一向忙碌不已的男人,開始了令人齒頰留香的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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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洸離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